顾离表面淡定,内心却已经在疯狂报警。
我大夏朝药丸辣,夏皇强抢民男辣!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只顽皮的小手还不消停,时不时在腰间软肉手拿把掐的,还好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然我一定会反抗的!
顾离愤愤想到,就要别过身去,至少让为帝不尊的某位少女安稳一下。余光却瞥到姬幼薇手里拿出的物事,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
“顾师?”姬幼薇软糯的声音传来。
真可笑,要是让前两天听到这位圣人诵读庄严誓词的民众们听到这位圣人如此软糯的声线,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顾离盯着少女右手拎着的坛子,思绪不自主地发散到。
那坛子顾离见过,是大夏皇朝制式的酒坛,容量约二十斤。在姬幼薇将其从储物灵器中取出的第一时间,一股细密缠绵的酒香就弥漫而出,与萦绕屋室的木樨香相得益彰,端的是死死地拿捏住了好酒的顾离。他一脸兴奋地望着脸上露出甜美笑容的姬幼薇,也不顾对方另一只手在做什么动作了,只是以催促的目光眼巴巴地等着她打开那坛子。
姬幼薇觉得有些好笑,此身与顾离二十多年的相处,加上前段时间蓦然想起的一些记忆,早就没有人比她更懂顾离了。只是,她依然低估了一坛美酒对后者的吸引力。看着面前顾离一双桃花眼都要冒爱心了,便也不做什么吊人胃口的事,运起灵力拍开泥封。
这小屋原是郁清浅关上门后又施加了结界的,此刻却不知从哪飘来一缕清风,将坛中的香醇溢满整座房屋,沁入肺腑,漫过心脾,仿佛连神魂都能醉倒。
顾离只觉得泥丸穴中神魂轻晃,未饮先醉,不由得开口称赞道:“好酒!此酒可有名姓?”
姬幼薇微微一笑,声音依旧软软糯糯:“醉仙。”
“倒是个好名字。”顾离点头认可,倒没往别处想。木樨香、好酒都齐了,这面前想来也是一桌好菜,就算是鸿门宴,也至少是国宴级别的了。当下也不管之前想要指责姬幼薇的心情,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搓着手,漂亮的桃花眼对着后者就是一顿放电,无论对方有什么要紧事又有多少麻烦,吃完饭再说也不是不行啦。
饶是以姬幼薇的定力,面对顾离杀伤力巨大的眼神时也得败下阵来。强忍住一些早就有了的念想,开口道:“顾师若是想,便直接开席吧,本就是单纯地吃个饭,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哦。”
呵,单纯?顾离心中冷笑一声,他这一身修为在进入院子的时候就被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便是国之重器司天鼎的核心功效,抑灵、禁飞,也是让天子脚下的帝禹城安定祥和的重要因素。而今起码分流了整整两成压制作用在这座不起眼的院子里,姬幼薇的司马昭之心,不可谓不知。
反正这身体修为什么的早就破破烂烂了,再被压制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难道我还能被这小姑娘吃了不成?顾离满不在意地举杯示意,姬幼薇便心有灵犀地为其斟上这醉仙酒,身上威严的朝服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随意的薄纱裙衫。少顷,小手一收,酒液便堪堪与杯沿齐平。
顾离低头,杯中酒液清澈,倒映着是自己的清澈眼神,其中又是满杯清酒,如此循环,倒真有些“醉仙”境界在里面了。也不含糊,仰头饮尽。
这一干杯,仿佛一个火球滚进了肚子里。
被司天鼎压制住的灵力仿佛烈火般燃烧起来,熊熊升腾,直冲泥丸宫,神魂也像饮了这酒一般,晃晃悠悠,恍恍惚惚,像在做着清醒的梦。
“好酒!”二字脱口而出,顾离有些恍惚,甚至于忘记了夹菜下酒。
“顾师可要再饮?”姬幼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像远在天边,又像近在眼前。顾离也不回话,继续一举杯。
姬幼薇便笑盈盈地,一杯一杯为其添满。
说来也怪,随着一杯一杯地喝着这醉仙酒,甫一下肚时那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却在逐渐消失,神魂也越来越清醒。顾离也慢慢地能用舌尖品位这酒的香醇,当下便不满足于单纯喝酒,示意着姬幼薇也和自己一起干起杯来。酒打开了顾离的话匣子,也让他放下了先前的戒备,在姬幼薇带着莫名宠溺地眼神中,二人呷酒夹菜,聊天打屁,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的谈天逐渐从道听来的各种风言风语,转向了更加私密的话题。顾离又是一口饮干杯中剩下的酒,非常不合礼法地指着当今圣人的鼻子道:
“幼薇…你当了夏皇,就不要再像小时候那么拘谨了。”顾谨大着舌头,扳着修长的手指含糊不清道:“让为师想想…这么多年来,一任夏皇平均也要…一二三四…五!五个宠妃呢!现在你腾云了吧,就得赶紧找人定下来!不然等你晖阳了,一万发也中不了靶心怎么办?”
这话端的是粗鄙极了,然而却实实在在是历朝历代都有人死谏的忠言。作为整个大夏皇朝资源的集中点,夏皇自然是不愁修炼境界的问题的。然而修士到了腾云晖阳乃至证道乾元,一身精华都会往阴魂上转移,修为越高诞下子嗣的可能性就越微乎其微。所以往往在夏皇刚刚登基时,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留下血脉。不乏有女性夏皇被催婚催的烦了,是见着这些死谏的臣子就跑。
姬幼薇没有立刻回答,深邃的眼眸中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一双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没有得到回答的顾离继续饮酒的样子。她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软软的,就像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的温柔青梅竹马一般。
“那么,顾师缘何此生都寄情于剑,无心情爱?”
“我?我又不是夏皇嘛,”顾离呷了一口酒,倒也不在意自己的问题被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了,“没有遇到过在乎的人,那肯定无心情爱咯。”
“那顾师对我怎么看?”
“师徒之情,无关情爱,愣着干嘛啊,喝酒喝酒。”顾离飞快地回答道。今天这酒可着实给他喝得满意极了,怎奈身边一直给他斟酒的姬幼薇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只得无奈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低下头的少女。
“怎么了嘛,你才几岁啊,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就算对我也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依赖啦。安心,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还是夏皇呢,你一纸令下,千千万万鼠鼠都会喊你老婆的,安心安心。”
“依赖?呵。”姬幼薇低着头冷笑道,突然一把抓只顾离握着酒杯的手,惊得后者一下子松开手中酒杯。纯金酒杯叮当落在地上,没有喝完的酒液以让顾谨心疼的态势流淌着。
只是当下也不容顾离再去心疼了,面前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少女又发话了。
“那帝无仙对姬凰,也是师徒之情么?”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惊的顾离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愕然,酒意翻涌上来也难以掩盖心中的惊诧。过了许久,像接受了什么事实一般,艰难地开口道。
“什么时候突破的晖阳?爱黎爱黎,真正说的是爱什么,只怕…”
“前几日父皇帝陨后。”姬幼薇终于抬头了,一张俏脸上笑靥如花。“那么庞大的记忆,害得我昏迷了好几天呢。不过也好,也要多谢那一点灵光,让我能在最困难的时候找到顾师…”
“至于年号…”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才继续道:“当然是爱离啦,师傅喜欢么?”
顾离苦笑,此界转世身碍于规则,转世之后都只能保有一点灵光不灭,只有在修炼到晖阳境界,才能追着那一点灵光,找回原本的自己。想来当年十岁的姬幼薇能找到自己在帝禹城里的隐秘住所,也要拜这一点灵光所赐吧。
“我对姬凰,亦是师徒之情。”沉默良久,顾离才开口道,话语中不带丝毫情绪。
“是么?真是…”
几乎就在听见的一瞬间,少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顾离怀中,她左手撑着椅背,一张俏脸带着止不住的愠怒,几乎贴在顾离脸上,右手则抚摸着顾离的胸膛。
“真是…不乖呢。”
姬幼薇冷冷道,即使是刚刚顾离劝她多找妃子时也不见得她如此动怒,少女胸膛一股无名火涌起,就很难停歇。
顾离目光一寒。
好歹也是曾经的大能,即使虎落平阳,一身修为被司天鼎层层压制,他还余下这具千锤百炼的肉身可以使用,即使姬幼薇突破了晖阳,在他看来也只是小女孩多了一根树枝罢了,毫无威胁。
即使她的前世与自己有百般牵扯,也不是她现在这只罪恶的手伸进自己衣襟的借口!
嗯,稍微爆发一点力气让她吃个苦头吧,毕竟师徒一场…顾离暗暗蓄力,蓦的,浑身力量却如石投大江,再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不对,这酒有问题…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用神魂探视过了…顾离心中大惊,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却只见面前的姬幼薇一瞬间将嘴巴凑近自己的耳朵,吹气如兰。
“怎么了,我亲爱的‘师傅’?”一阵阵热气在耳边传来,即使是顾离也红着脸别过头去。
“不是仅有师徒之情么,怎么…脸和耳朵都这么可爱的红了呢?师~傅~”
姬幼薇的动作越来越露骨了,耳边传来小声的**声,顾离却已浑身无力,仅有的力气也只能维持着让自己不瘫倒在椅子上,连开口都成了问题。
“嘻嘻,师傅~放心好啦,这香,这酒,这菜合在一起,便是一道修补神魂道基的药膳~师傅要付出的,仅仅是身体软上半个时辰哦。”姬幼薇在耳边吹气如兰,下一刻,便绕到椅后,将瘫软的顾离正放在椅子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顾离肩膀上,斜着看去。
顾离脸上有着极力压抑的惊慌,潋滟的桃花眼中,也不可抑制地有着一些慌乱。
看起来…诱人极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了,轻轻地俯下身去…
一片调皮的云飘来,遮住皓月洒下的清辉,又很快飘走了,似是受了潮般落下几滴雨来。
夤夜渐去,晨曦泛起。
帝禹城外一座小屋,宽大的床上并排躺着两人。
顾离默默起身,拿开姬幼薇毫无形象地搭在自己身上的长腿。
他突然很想喝一杯,想想还是算了。
轻轻地离开床铺,帮床上依然酣睡的姬幼薇整理好了被子。顾离看向床头,一柄没有什么装饰的剑正毫无形象地倚在墙上。
夏皇佩剑,剑名震仰!
顾离手指轻轻勾了勾,那震仰剑便屁颠屁颠地来到他手上,他想也不想,直接刷了一个养剑术,感受着剑身传来喜悦的情绪,他起身要走,目光在床上熟睡的身影上久久地停留。
他默默地伫立着,最终叹了一口气,在震仰剑不断传来的不舍情绪下,将它留在了床头,才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
“启禀圣人。”郁清浅的声音。
“嗯…念。”姬幼薇从床上翻身爬起,动作幅度一大下身就传来阵阵疼痛,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郁清浅见状沉默一会,才以一种莫名地情绪开口汇报:“顾…卿将皇宫酒窖中所有百年以上的醉仙酒洗劫一空后,向东而去了,臣追不上他。”
“嗯。”姬幼薇漫不经心地拿过床旁的震仰剑,抚摸着剑鞘,应了一声,看着郁清浅说道。
“郁姬看起来有很多疑问?”
郁清浅显然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夏皇会这么问得这么直白。仓促思索一下,才思忖着开口道:“恕臣直言,陛下既然…既然心悦顾卿,何不直接将他留下?”
“郁姬所言是好,只是…”姬幼薇淡淡笑道,手指不经意地绕着震仰剑的剑穗,脸上却是带上了帝王的威严,“即使是大夏王朝,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丝雀笼罢了。而朕要做的,便是以天下为笼,到时候,无论他翅膀多硬,也只能在朕的掌心扑腾取悦。”
“更何况…”她冷冷一笑,“有些爬虫可是觊觎我大夏皇朝许久了,朕也是时候…打扫干净自己的屋子了。”
郁清浅深深低下头作臣服状:“此身愿为夏皇陛下驱驰!”
如果功绩足够,郁清浅想,她也会奢望,这位以爱黎为年号的帝羲和,能赐予某些事物作为天大的奖赏。
哪怕…是什么边角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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